甘孜日報 2024年10月16日
◎汪志
都說“虛榮之心不可有，上進之心不可無”，當有些人為了一時的攀比和短暫的虛榮，而耗費自己一年、五年甚至數十年的光陰去還債時，這一切真的值得嗎？曾經聽過這么一句話：“如果你想在書中看盡人生百態，感受五味雜陳，就去讀莫泊桑的短篇小說《項鏈》吧。”
居伊·德·莫泊桑是19世紀后半葉法國優秀的批判現實主義作家，被譽為法國文學史上短篇小說創作數量最大，成就最高的作家之一，它與俄國契訶夫和美國歐·亨利并稱為“世界三大短篇小說巨匠”。 莫泊桑雖然只活了生命短暫的43歲，卻留下了無數篇著作，其中最有名的有《項鏈》《漂亮朋友》《我的叔叔于勒》《羊脂球》等，即使已過去百年，這些巨作也是常讀常新。
《項鏈》創作于1884年，這個時期的法國，人民生活兩極分化、貧富差距日益嚴重，導致許多人對現實生活極度厭惡，對上流社會驕奢淫逸的糜爛生活又十分艷羨，所以他們總想用盡各種辦法，躋身于上流行列。可以說整個社會群體陷入了一種愛慕虛榮的病態心理中，而莫泊桑的這篇《項鏈》正是對這一社會現狀的無情揭露。《項鏈》主要講述了小公務員的妻子瑪蒂爾德為了參加一次聚會找自己的朋友借了一串鉆石項鏈，來炫耀自己的美麗。不料，項鏈在回家途中不小心給弄丟了，她只得借錢買了新項鏈還給朋友。而為了償還債務，夫妻倆為此付出了10年的艱辛，生活水平急速下降，最終終于償還了所有欠款之后，卻意外得知這串鉆石項鏈原來是假的……
猶記上小學時，老師講到《項鏈》這篇課文的時候就告訴我們，這篇文章主要諷刺了女主人公的虛偽，貪慕虛榮，最終導致了如此悲慘的結局。老師還告誡我們，從小就要活一個真實的自我，不愛幕、不貪圖虛榮。《項鏈》的開篇說：“有些女子，天生麗質，嫵媚嬌柔，偏偏由于命運的陰差陽錯，竟出生在普通的小職員家庭，馬蒂爾德就是這樣，她是一個漂亮動人的女子，但她本身的社會階層已經決定了她的社交圈子，所以她沒有任何方法使得一個既有錢又有地位的人認識她，了解她，愛她，娶她……”而《項鏈》的結尾:“當他們用10年時間縮衣節食終于償清了所有的債務和利息，一身輕松的瑪蒂爾德，在大街上偶遇了借自己項鏈的朋友。朋友依然美麗動人，容姿煥發，她卻衰老粗俗，不修邊幅。但她不再害怕異樣的目光，主動上前打了招呼。和朋友交談后，她才得知當年的項鏈是假的。她用美貌和青春，為過去的虛榮心買了單。但值得慶幸的是，這場歷練讓她改變了心境。她不再幻想上流社會的生活，而是踏實享受平凡簡單的日常。她不再為他人的看法患得患失，而是坦然接受最真實的自己……”
初讀《項鏈》，我們往往會因瑪蒂爾德的虛榮和其被命運捉弄而唏噓感嘆。歷經世事后，重溫《項鏈》驚覺，瑪蒂爾德跌宕起伏的人生，早就因為她的心態和思維埋下了悲劇的伏筆。雖然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但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仍有現實意義。當下我們的身邊就有很多像《項鏈》里“瑪蒂爾德”式的人，尤其是一些剛步入社會的年輕人，在他們的眼里，面子問題頭等大事。而為了所謂的面子，他們往往怕四處碰壁，而不去找工作，怕找的工作太卑微而被人瞧不起，于是吹噓自己的能力和本事。這些人越看重面子，越畏首畏尾，最終難成大器，荒廢了大好時光。相反，“不要臉面”的聰明人則目光長遠，從不把面子當回事。記得在《不可隨意瘋狂的這一生》書中，有這樣一段話：“要面子是人骨子里的自然品性，每個人都有，沒有什么不同或不妥。之所以有區別，那是因為，有人為了更有面子而放下面子，有的人是為了死要面子而丟了面子。”
其實，在當今現實生活中，一個人最大的體面就是放下面子，做一個真實的自我，不要讓面子成為困擾自己的負累和絆腳石。作家亦舒說：“面子是一個人最難放下的，又是最沒用的東西。當你越是在意它，它就會越發沉重，越發讓你寸步難行。”世界上最愚蠢的事，就是寧愿委屈自己，也要強裝體面，怕被人看不起而粉飾不足，為滿足虛榮心而夸大自己，最終只會將自己拖垮。
“死要面子活受罪”是我們耳熟能詳的一句話，太要面子的結果，最終大都是沒面子。魯迅先生曾在《說面子》中說：“面子是中國精神的綱領，就像晚清時候的長辮子，你只要一揪著辮子，人的身體就整個跟著你走。”電影《一代宗師》有這樣一句臺詞：“人活在世上，有的活成了面子，有的活成了里子。而只有里子，才能贏得真正的面子。”人行一世，放下面子，扎實耕耘自己，能坦然迎接生活的挑戰，更能在事業中不斷推陳出新，從而真正地成長，贏得人生奇遇。放下面子，能贏回里子，而贏回里子，才能成就真面子。當你懂得放下面子，充實里子，堅持“不要臉”，你的體面的人生也就漸漸拉開了序幕，才能在人生的奇妙之旅上贏得鮮花與掌聲。
